春寒料峭的正月初三，爆竹的硫磺味还黏在柏油路上，我们踩着满地红纸屑往老屋走。车轮碾过新铺的水泥路，我忽然想起七岁那年，就是在这条土路上追着卖麦芽糖的老汉跑丢了鞋。
路边的香樟树还是歪着脖子，只是枝干上多了好些裂口，像外婆布满皱纹的手背。掉漆的木门虚掩着，褪成粉白的对联在风里簌簌发抖。缺牙的老伯从藤椅里支起身子，烟袋锅在石阶上磕出闷响："小囡长这么高喽。"他身后斑驳的白墙上，还留着我们用煤块画的歪扭太阳。
穿过堆着破陶罐的夹道时，我的帆布鞋突然陷进青砖缝里——这方刻着象棋格的青石板，曾是我们夏日乘凉的宝座。指尖抚过墙根新长的狗尾草，恍惚看见表姐蹲在这里编花环，她辫梢的塑料珠花叮当碰响。而今柴火垛占了大半个院子，去年晾的山楂干还孤零零挂在西窗下。
老屋真的老了。坍塌的灶台露出半截泥坯，野蔷薇从裂缝里钻出来，开着营养不良的浅粉色花苞。但东墙根那株野樱桃还在，细瘦的枝桠间藏着嫩绿的新芽，像小时候藏在作业本里的糖纸，在阳光下闪着微光。
我弯腰捡起半块青瓦，听见瓦当上风铃草的干枯茎秆在风里沙沙作响。这声音和七岁那年的蝉鸣重叠在一起，忽然就明白了，老屋把我们的笑声都收在墙缝里，等着哪天我们回来，轻轻一碰就会叮叮咚咚地落下来。
春寒料峭的正月初三，爆竹的硫磺味还黏在柏油路上，我们踩着满地红纸屑往老屋走。车轮碾过新铺的水泥路，我忽然想起七岁那年，就是在这条土路上追着卖麦芽糖的老汉跑丢了鞋。
路边的香樟树还是歪着脖子，只是枝干上多了好些裂口，像外婆布满皱纹的手背。掉漆的木门虚掩着，褪成粉白的对联在风里簌簌发抖。缺牙的老伯从藤椅里支起身子，烟袋锅在石阶上磕出闷响："小囡长这么高喽。"他身后斑驳的白墙上，还留着我们用煤块画的歪扭太阳。
穿过堆着破陶罐的夹道时，我的帆布鞋突然陷进青砖缝里——这方刻着象棋格的青石板，曾是我们夏日乘凉的宝座。指尖抚过墙根新长的狗尾草，恍惚看见表姐蹲在这里编花环，她辫梢的塑料珠花叮当碰响。而今柴火垛占了大半个院子，去年晾的山楂干还孤零零挂在西窗下。
老屋真的老了。坍塌的灶台露出半截泥坯，野蔷薇从裂缝里钻出来，开着营养不良的浅粉色花苞。但东墙根那株野樱桃还在，细瘦的枝桠间藏着嫩绿的新芽，像小时候藏在作业本里的糖纸，在阳光下闪着微光。
我弯腰捡起半块青瓦，听见瓦当上风铃草的干枯茎秆在风里沙沙作响。这声音和七岁那年的蝉鸣重叠在一起，忽然就明白了，老屋把我们的笑声都收在墙缝里，等着哪天我们回来，轻轻一碰就会叮叮咚咚地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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