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气味尚未散尽，眼前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，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三月晨风裹挟着海棠香掠过面颊，此刻却像蒙着十层纱。小雅将盲杖塞进我汗湿的掌心，金属冷意让我想起解剖课上触摸过的骸骨。
新中关商场的旋转门吞吐着五光十色的喧嚣。我数着地砖缝隙，听见导盲杖与大理石地面相击的清响，像外婆摇着铜铃唤我归家。二楼奶茶店飘来的焦糖香忽然拐了个弯——是旋转门在转向。扶梯齿轮咬合的震颤顺着鞋底攀上脊椎，人潮声浪里，我竟辨出左后方婴儿车轱辘的吱呀。
"第七块地砖有积水。"小雅的声音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。她始终与我保持三步距离，既不搀扶也不催促。当我的运动鞋踩碎水面月光，她突然轻笑："记得去年我们在颐和园迷路吗？你也是这样数着石阶找出口。"
四楼天井泄下稀薄天光，睫毛扫过绷带，我竟看见星点磷火在游走。化妆品专柜的香氛交织成网，丝绒般裹住鼻腔。小雅停下脚步，我听见她羽绒服拉链蹭过展示台的窸窣。"现在面朝西北，"她的呼吸带着白桃乌龙茶的甜暖，"向前五步就是观景台。"
归途经过施工围挡，钢管坠地的轰响惊起寒鸦。我本能后退，后脑却撞上小雅平举的掌心。"盲道在这里拐弯了。"她指尖轻点我肩胛，"像不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飘带？"我们就这样踩着凹凸的琴键，在都市喧嚣里走出首月光曲。
霓虹灯重新映入瞳孔时，小雅正在啃抹茶麻薯。她鼻尖沾着糯米粉，手机屏幕亮着《推拿》的电子书页。"其实黑暗里更容易看见光，"她晃了晃只剩奶茶底的杯子，"就像现在——你眼睛里映着整个商场的灯。"
消毒水的气味尚未散尽，眼前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，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三月晨风裹挟着海棠香掠过面颊，此刻却像蒙着十层纱。小雅将盲杖塞进我汗湿的掌心，金属冷意让我想起解剖课上触摸过的骸骨。
新中关商场的旋转门吞吐着五光十色的喧嚣。我数着地砖缝隙，听见导盲杖与大理石地面相击的清响，像外婆摇着铜铃唤我归家。二楼奶茶店飘来的焦糖香忽然拐了个弯——是旋转门在转向。扶梯齿轮咬合的震颤顺着鞋底攀上脊椎，人潮声浪里，我竟辨出左后方婴儿车轱辘的吱呀。
"第七块地砖有积水。"小雅的声音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。她始终与我保持三步距离，既不搀扶也不催促。当我的运动鞋踩碎水面月光，她突然轻笑："记得去年我们在颐和园迷路吗？你也是这样数着石阶找出口。"
四楼天井泄下稀薄天光，睫毛扫过绷带，我竟看见星点磷火在游走。化妆品专柜的香氛交织成网，丝绒般裹住鼻腔。小雅停下脚步，我听见她羽绒服拉链蹭过展示台的窸窣。"现在面朝西北，"她的呼吸带着白桃乌龙茶的甜暖，"向前五步就是观景台。"
归途经过施工围挡，钢管坠地的轰响惊起寒鸦。我本能后退，后脑却撞上小雅平举的掌心。"盲道在这里拐弯了。"她指尖轻点我肩胛，"像不像敦煌壁画里的飞天飘带？"我们就这样踩着凹凸的琴键，在都市喧嚣里走出首月光曲。
霓虹灯重新映入瞳孔时，小雅正在啃抹茶麻薯。她鼻尖沾着糯米粉，手机屏幕亮着《推拿》的电子书页。"其实黑暗里更容易看见光，"她晃了晃只剩奶茶底的杯子，"就像现在——你眼睛里映着整个商场的灯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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