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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鹤楼别
推理与证明 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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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鹤楼的飞檐挑着三月的烟雨,我系紧酒葫芦的麻绳时,指尖触到孟夫子新赠的竹简。二十四岁的杜子美正在擦拭他的佩剑,剑穗上的红缨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
酒坛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声响,惊醒了檐角沉睡的铜铃。孟夫子将酒盏举过眉间,琥珀色的液体里浮着半片桃瓣:"太白你看,这残红倒像是去年曲江宴上粘在崔颢衣襟的那朵。"杜子美突然把剑鞘往地上一杵:"玉环姊姊的霓裳羽衣舞,当真比不得公孙大娘的剑气?"

琴师拨动商弦的刹那,有白鹤掠过朱漆阑干。我望着孟夫子执笔时颤抖的袖口,墨迹在宣纸上洇开成模糊的雁影。子美忽然仰头饮尽盏中酒,年轻的喉结上下滚动,吞咽声里混着含糊的诗句:"致君尧舜上...再使风俗淳..."

夜半江水涨过第七级石阶时,我解开系舟的缆绳。孟夫子的鼾声从二楼飘下来,和着子美梦中呓语般的平仄。船头撞碎满江星斗的瞬间,我摸到怀中皱巴巴的诗笺,墨香混着桃花的腐味,像极了长安城里正在消散的某个春天。

三年后在金陵酒肆重逢时,杜子美的襕衫已经洗得发白。他掏出用油纸包着的《兵车行》递给我,指尖还沾着陇西的沙土。我们碰杯时,檐角铁马叮咚,恍惚又是黄鹤楼上那串铜铃在响。

醉眼朦胧间看见孟夫子骑着白鹿踏浪而来,手中握着我去年中秋掷入黄河的酒壶。江水忽然倒灌进天空,将我们化作银河里的三粒芥子,随着星斗起落沉浮,在永恒的漂泊中续写未尽的诗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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